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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二十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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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口一口灌下去, 終於酒見了底。

左丘之皺了眉,砸了手裏那酒壇, 空空的雙手往側一攀, 雙手環著許歡喜, 腦袋一個勁兒往她身上湊。

二人本就坐的近,此時更是方便了左丘之的動作。

屋頂有些冷, 冬日的寒風在耳邊瑟瑟刮過, 鼻息間呼出的氣不過瞬時變成了白霧,可此時許歡喜的雙頰卻異常炙熱。

她能非常明顯的感受到自己頸窩處被某人噴灑著灼熱的氣息,感官被無限放大, 周圍的空氣被籠罩上了濃濃的酒香味兒。

這麽刺激的麽, 她紅著臉想。

卻也沒有伸手將他推開。

萬一他摔下去了該如何是好,還是這樣安全些。許歡喜在心裏努力說服自己。

誰想頸上一個涼涼的東西貼上, 側過頭發現是那人的唇,許是摩擦的緣故輕微的觸碰上了,應該是無意識的。許歡喜松了口氣卻又覺得有些失望。

這麽好看的男人此刻環著她的脖子靠著她的頸,即便是教養甚嚴,懷春的少女此時無論如何也有些心猿意馬, 耳旁劃過和綠衣提起的話,又好笑綠衣一聲一聲的姑爺, 她心想,若是一輩子跟著這人似乎也是不錯的。

“誒,你說人死了會不會真的變成星星?”

許歡喜撐著頭,本就沒打算會有人回答她。

她接著說。

“我娘親總說每個人到了一定的時候都會暫時離開你, 除了自己的夫婿沒有其他人能夠一輩子走下去,而這些人死了之後呢,都變成了神仙,如果想你了,他們就會變成星星掛在天上,在夜裏悄悄的回來看看你。”她自己笑了一下,“小時候我每次看到星星都很開心,可是長大了發現離開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。”

“我哥哥走的那年,我到現在都還記得。他穿著那套娘給他縫制的鎧甲,磕了三個頭,手裏拿著常用的佩劍,騎上了馬。我偷偷跟著他,到了城門終於跟不上了,看著他率著大軍一點點的離開我的視線。”

“邊關報急,男兒郎不得退縮。我眼巴巴的看著他離開,心裏盤算著他回來的時候會不會給我買北街的糖葫蘆,南街的栗子糕,我一直以為和往常一樣,在家裏乖乖等他便好了。”

“可那一次,他再沒回來。”

“英雄膽色,魂歸故裏。皇上給了莫大的榮耀,可他甚至都沒有完整的屍體下葬……”

許歡喜聲音越來越小,到了最後已經是微不可聞了,她擡著頭看著天上的繁星,硬生生把眼淚給逼回去。

哥哥,我才不哭,哭了你又該罵我小花貓了。

因為我再苦也不會有你給我買糖人扮鬼臉逗我開心了。

夜色更深了,連院子裏的蟲鳴聲都大了不少。

許歡喜將別在心裏的一番話盡數說了出來舒暢了不少,畢竟事情已經八年過去了,雖然每當想起還是會有鈍鈍的疼痛,但調整便還是能夠很快恢覆。

坐的久了,風吹的酒醒了不少。

許歡喜覺得自己四肢有些麻,而且,她打了個噴嚏,如果再不回去,估計明天早上她就得病得下不了床了。

自己居然陪他在這兒吹冷風,真是昏了頭了。

許歡喜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。

可眼下最大的問題是該要怎麽把這個大麻煩弄回去。她是一蹦就下去了,這家夥不可能直接給扔下去吧。

許歡喜看了看高度,默默的吞了口唾沫,還是不要了,照這個高度下去,她未來夫君會廢的。

可她總不能背著這個高她一個頭的男人下去吧,思來想去也沒個靠譜的辦法,許歡喜還是覺得得走最尋常的辦法。

她伸手拍了拍左丘之的臉頰,肌膚被吹得有些涼意,讓人愛不釋手。

“醒醒。”許歡喜湊近他,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臉。

對方腦袋轉了個方向,嘴裏嘟嘟囔囔了幾句之後便又安靜下去了。

“你該回去了。給我醒醒。”許歡喜不死心,她只能把人叫醒。

可是她看了看地上的酒壇子,心裏默默估算了一下,這可能醉的不是一般厲害,也不知道是怎麽刺激成這樣了。

“你再不醒我可就真把你推下去了啊,本小姐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人,我說到做到的。”許歡喜的手依舊在他的臉上肆意游走。

左丘之興許感到了不適,呢喃般推開了她的手。

這下許歡喜可就氣了,既然拍不行的話那就動手捏好了,反正你總得給醒過來。

結果還真有效,她的手往他的腰上一掐,就看見男人的睫毛動了動,睜開了一雙如初生的嬰兒的眼睛,一片迷茫。

“醒了你既然醒了那就該自己回去吧。”

對上這雙眼,許歡喜眼睛劃過那張緊閉的唇,不知道想起了什麽,她無意識的舔了舔唇。

不行不行,色即是空空即是色,許歡喜覺得自己今日的思想簡直太危險了,要是再待下去可能真的會做出什麽荒唐的事情來。

“你既然醒了那就自己回去啊,天色已經很晚了,我應該回去了。”許歡喜想要掙開他的桎梏,語氣有些誘哄。

結果她一扭頭,又再一次對上那雙澄凈有帶點恍惚的眼眸。下一秒,她就感覺自己的肩似乎被人扯住,一個人影飛速的覆了上來,眼前是一張放大的臉,唇上刺痛。

一個相似的畫面出現了,許歡喜沒反應過來,眨著眼睛看著眼前不過數寸距離的男子,他閉著眼,似乎在享受著一美好時刻,而視線再往下,就是看見他不斷啃噬著什麽。

大腦一片空白,甚至忘記了做出反應,整個人恍如雷擊。

終於,許歡喜還是鼓起勇氣,心裏默念完三、二、一之後,用力將他一推,自己便轉身飛下了屋頂,不過一瞬間到達了地面,整個人掩在了朦朧的夜色之中。

獨留了他一人傻楞楞的呆在原地。

豎日清晨。

左丘之醒來發現自己的腦子疼的要命,腦子裏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做的一個夢,夢裏的那個姑娘被他欺負的梨花帶雨。

昨日立春的同時也是他娘親的忌日,在世這麽多人,記得她忌日的恐怕沒有幾人。而他向來都是逼一逼自己,強制自己把這些事情忘掉,為此甚至動了許多不敢嘗試的手段和方法,為的就是控制住自己,不讓每年這時候的自己夢魘發瘋。

可這些方法效果甚微,而昨日,卻是極為罕見的一日,不禁白天沈睡夢見了那個姑娘,竟連晚上也出現在了他的夢裏,而他還對人家做出了那樣的事情。即便是在夢裏,左丘之竟也覺得有幾分狼狽。

時辰尚早,他煩躁的撓了撓頭,宿醉的後遺癥讓他的太陽穴現在依舊突突的疼著。

一開門就見左初在院子裏掃雪,“公子您醒了,昨夜睡的如何?”

“勉勉強強。”左丘之回答的有些敷衍。

不過左初這半大孩子倒是沒聽出來,依舊興致勃勃的說:“您可得好好謝謝阿喜呢!要不是昨個夜裏她來找了我們,您可能就得在屋頂上吹一夜冷風了。您說你也是,那樣的日子您心情不好我們理解,但又何必這麽去糟踐自個兒的身子。”

左丘之沒有聽見他後面的話,整個耳神經都被那個名字吸住了,他的眉頭蹙的緊緊的。

“你是說昨天我是被姓許的那個丫頭發現的”

“對的。”左初手裏拖著把大笤帚,十分認真地點點頭,“公子您還是去好好謝謝小喜吧。”

左丘之的眉依舊沒有松開,只見左初把笤帚一扔,在懷裏掏了半天,特別寶貝的拿出了一個東西,攤在手上遞過去。

“公子,這是我哥給我的,說是哄女孩子特別有用,我身邊也沒姑娘家,留著沒用。你拿去給小喜吧,我覺得她帶著一定好看,就當是謝謝她。”

見著往前送的東西,左丘之眉頭皺的更緊了,他撈過那個被手帕包裹著的東西,東西有些重量,打開一看,是個質地精美的鐲子,應該價值不菲。

不過,左丘之瞇著眼,這東西好像有些眼熟。

“你拿到屋子裏擱著吧,若是合適我找個時間謝謝她便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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